(根据本人去凤凰FM录音整理,聊天话题,略有啰嗦。)
前两天,一个平时和我联系不多的女孩儿,突然给我传来几张图片。打开一看,倒吸一口凉气,惊出一句国骂。每张图片都是一堆密集的伤痕。鼻青的,脸肿的,还有胳膊上道道血印的,看得我心惊肉跳。我给她发了一串感叹号和一串问号过去,她回复:我被家暴了。
家暴的意思就是,老公动的手?我一直觉得家暴这种事儿离我很远,只发生在电视剧里,现在才知道身边就有人在经历。
这女孩长得很漂亮,这么美的脸,怎么下得去手。我想起她的朋友圈,内容一直都特别阳光,却原来,关上家门后,是昏天黑地暴风骤雨。
快乐是做给别人看的,伤痕才是留给自己舔的。
我问这女孩:这是第一次吗?
她说:不是,但是这次下手最狠,伤得最重。
我又问:你老公为什么发怒呢?是原则问题吗?
她说:不是,是他打电话给我,我没有接到。
这竟然也是打人的理由。我沉默了一会儿,咽下几句脏话。
然后对她说:那你为什么还要忍?
她回答:离婚的话,分不到什么财产,再说,他们还有孩子。
财产,孩子,这都是太现实的问题。我想象不出她的真实境遇是什么样子,也没有办法替她计算得失,更没有资格替她做主。我毕竟是个外人。
于是我又问她,她父母是否知情,是什么意见?
这一问,女孩的泪就收不住了。让她感到最痛的地方,不是老公的殴打,而是父母的态度。她的父母认为,一个带着孩子、没有财产的单身女人,比一个在婚姻中饱受摧残的女人,更不幸。所以,他们三番五次劝说女儿放弃离婚的念头。
我还想问其他问题,但打出字去,又都删除了。我担心自己又犯了记者的职业病,提问个没完。这种时候,她这种心情,不适合没完没了的问问题。她可能只需要一个树洞,我带着耳朵静静去听就好了。
于是我停止了提问,让这女孩去咨询离婚律师,如何能在婚姻中保护自己,或者在离婚后争取更多的利益保障。其实我也知道,我这种建议特别无力,对她也没什么帮助,现在她需要的是忍无可忍,需要的是一个决心。在这个决心到来之前,她在外人眼中还是婚姻幸福的好例子。
我看着她,在朋友圈里继续发着小幸福,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。我知道这些风轻云淡的背后,都是眼泪和压抑,想到这儿,就更加替她难过。
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
这个遭遇家暴的可怜女孩,让我想起另一个姑娘,她俩的经历太相似,面临的难题也一样。那个姑娘虽然没有经受拳脚带给身体上的伤害,但她心灵上饱受煎熬,日子一点儿也不好过。
嗯,这是第二个故事。这个姑娘长得很漂亮,性格也很开朗,在一家媒体里做主持人。我和她一直都是特别好的朋友,有好几年的时间,我们一直形影不离,无话不谈。两年前,她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男孩,那个时候,这两个人都特别想结婚,在对的时间,出现一个似乎不那么对的人,即使达不到100分好像也就太不要紧了。总之,他们迅速进入了恋爱模式,而且,这恋爱是疾风骤雨式的,没任何过渡和缓冲,就升温到了最高沸点,。
婚后,所有人都觉得他们特别幸福,觉得这女孩找到了真命天子。大家觉得他们幸福的原因,是有几方面证据的。证据之一是,这女孩无论到哪儿,参加任何聚会,都会带着这位老公出现。证据之二是,他们两个人就像连体儿,无论什么时候看到他俩,都是手牵着手。走路时手牵手,坐着时手牵手。吃饭的时候一手拿筷子,另一只手还要互相牵着。证据之三是,他们的经济条件比较殷实,有几套房子,还有几辆车,男孩女孩穿的用的,也都是名牌。在外人看来,这些证据加在一起,说明无论物质,还是精神,这两个人都拥有得够多了。
可这女孩可能也是因为太幸福,迅速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。结婚前,她是我们的好朋友,结婚后,她就只变成了老公一个人的好朋友。她好像就画地为牢,进入了一个外人无法侵入的小世界。再有聚会约她,基本都会被她拒绝。有心事想和她分享,她也甩一句“和老公逛街呢,和老公吃饭呢”,把聊天终止。慢慢的,她淡出了我们的朋友圈。又过了一年,她生了孩子。有孩子后,她更加封闭了。
就在前不久,她突然打电话给我说:聚会吧!带我见见帅哥!
我笑着说: 那你老公还不杀了我。
她说:不会的,他不在乎的!
我听着有些不对劲儿,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。电话那边,就突然开始哭起来了。
原来,她老公在半年前就出轨了。而且是堂而皇之的,不回家,不接电话,结婚纪念日也不肯和她吃顿饭。这可让我万万没想到。因为她的朋友圈看不出半点端倪,依旧是晒可爱的孩子,晒美美的自拍,晒各种快乐。她说,大概是从她生下孩子后,老公就不对劲儿了,总是出去喝酒,夜不归宿,有一次,她无意中发现了老公和另一个女人交往暧昧,老公反倒是恼羞成怒,从此干脆撕破脸,提出离婚。
我说,太好了,离婚好啊,这种人还要他干什么啊,能离赶紧离!
没想到,这女孩儿跟我说,不能离,离了婚,她就什么都没了。
我到这时候才知道,他们几乎没什么婚后财产。房子,车子,都是婚前男方家买的。所有的房产本上都没有她的名字,如果离了婚,只能是她和孩子搬出去,露宿街头。
我说,那又如何,你还有孩子啊,还有自由啊。
她说,可是我没有钱啊,拿什么养孩子呢?
所以现在的局面是,她老公一直要求离婚,而她一直拒绝。从前那个清高的女孩,现在不得不放下骄傲,委曲求全来挽救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。
她说,现在特别后悔,后悔当年沉浸于自己的小日子,疏远了朋友们。以为有爱情就能吃饱饭,其他的都可以不要。结果爱情这么不堪一击,而朋友们也都离她远去,现在正使劲往回找友谊,一个个的恢复联系。
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
这个老公出轨的女孩,和之前我说的那个老公家庭暴力的女孩,虽然一个不想离婚,一个想离婚,但她们最终都是因为财务不独立,没办法下决心离婚。
看着她们的故事,我突然明白了我妈妈的苦心。在我刚刚毕业来到北京工作,对这个城市还一无所知时,我妈就催着我去物色一套小房子,我一看中,她就取出所有积蓄,帮我买下了小房子。我问她急什么,她说,女儿大了,翅膀硬了,快该恋爱成家了。你成了家,如果幸福还好,如果不幸福,在你离家出走时不至于提着行李无处可去。
当时我还笑话她太悲观,现在看来,妈妈的担心,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啊。
我可不是说,每个女人都应该自己有套房子。我只是想说,女人要做一棵自己汲取养分的树,而不要做寄生的藤蔓。无论生活的状态是由单身变成恋爱,还是恋爱变成结婚,都不要改变自己独立的状态。这种例子还少吗?女人在结婚后当全职家庭主妇,很快就人老珠黄,也不再了解外面的世界,等她把孩子抚养成人,老公开始喜新厌旧,新人换旧人,这时候她都没地方哭去,因为朋友都被她抛弃了,她也很难重新进入社会,因为她和外界脱节太久了。
虽然,你可能说,这世界上不是每个男人都王八蛋,但你也无法保证每个男人都不是王八蛋。不要为了任何一个人,丢了你自己,丢了就真的很难再找回来了。
这两个女孩,还有一点特别相似,就是,她们关上门,和打开门,生活完全是两个样子。可能很多人都这样吧,在外人面前恩爱有加,回到家关上门,互相冷战、以泪洗面也说不定。一些明星一离婚,好多粉丝就惊呼:再也不相信爱情了。那是因为明星在公开场合把恩爱演得太好了,回家关上门,谁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呢?童话里都是骗人的。所以,傻丫头,不要把别人的恩爱,当成自己的标杆。
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*
我挺讨厌讲道理的,不讲啦。再继续讲个故事吧。
这个故事的主人公,是我一个同事。这同事,是个女汉子,外表特别风情,性格特别彪悍。我和她出去吃饭时,她经常把身子探出桌子,骄傲地说,瞧,姐的胸可以放到桌上。
有一阵子,她爱上一个有妇之夫,后来,和很多类似的故事一样,他们的外遇被男人的老婆发现了。这女汉子在爱情的名义下,以比正房还像正房的姿态,和男人的老婆在网上开始了公开的对战。
我现在还记得她的一段名言,是对男人的老婆说的:“人是你的,精子是我的,所有权是你的,使用权是我的,我爱他,他爱我,这点您永远无法撼动。” 字字珠玑,掷地有声。
而那位正房,其实已经不是在为这个男人战斗,一个出轨的男人,有多少女人还会珍惜?但她作为老婆,作为孩子的妈妈,必须为一个家庭的完整去战斗。
后来,两个女人都累了,我的这位女汉子同事,主动退出了。
后来,她告诉我,退出的原因是,她在那位正房的身上,看到了自己以后的影子。这个男人为了她,抛弃跟了他多年的老婆和孩子,就可能在以后的日子里为了另一个女人,抛弃她。
就在刚才,我询问她是否可以写她的故事时,她说:“可以,当年我太傻逼了。还好,没有傻得彻底。”
我真希望我的每个女朋友,都和这位女汉子一样,不但在爱情里坚强彪悍,而且明白什么值得要,什么必须扔掉。